“师兄,你有没有感觉周围凉飕飕的。”
陈苒苒和赵凌霄走出古庙范围便缩了缩脖子。
赵凌霄蒙着黑色眼罩,四处聆听一番,“好像有东西跟着我们。”
“你别吓我啊,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,能有什么人。”
陈苒苒作为土生土长的蓝星人最怕的,自是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。
她在宿舍和姐妹们看恐怖片都能吓得出一身冷汗,一个星期都不敢一个人上厕所。
赵凌霄竖起耳朵又听了一会,严肃道:“确实有附近徘徊,但仔细感知又不是很清楚。”
“尊嘟假嘟?”
陈苒苒抱着唢呐四处打量。
眼前荒山小径烟雨蒙蒙,蓝色的雾气让得人浑身不自在,可惜她依旧没有看到赵凌霄口中说的东西。
“既然没有,便再走走吧。”
赵凌霄沿着山道继续向前,陈苒苒哆哆嗦嗦地跟在他身边,时不时伸长脖子张望,一副苟苟祟祟的模样。
赵凌霄道:“师妹,听师尊说这古刹曾盛极一时,香火鼎盛,周围还有一些村落,只是后来出了变故,人口全都迁移了,好像死了好多人。”
“师兄,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。”
“可我说的都是事实。”
“闭嘴吧你,不然我打你喔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
赵凌霄笑了笑。
他在村里时和三丫还是很熟悉的,那时的三丫是个闷葫芦,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,被李家人磋磨就知道哭,他帮三丫说过话,还挨了老李家人一顿胖揍。
现在的三丫性子活泼,他很喜欢,而且这都是师尊带来的改变。
“师兄,我感觉有人在我脖子后头吹气,我不敢回头,你帮我看看。”
陈苒苒突然身体僵住,有一股股阴森的气息特别真实,她总觉得背后有人。
赵凌霄闻言转身探查,深深地呼吸并侧耳倾听,“有奇怪的味道,可惜我天生残疾,看不见。”
“是么?”
见赵凌霄回了头且安然无恙,陈苒苒放心地转身,这一转身不打紧,正好跟楚江流四目相对。
楚江流不知何时跟在了俩人身后,披头散发地伸长着脖子,低着煞白的脸,用血窟窿一般凹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苒苒。
陈苒苒何时见过如此恐怖情景,当场眼皮一翻撅了过去,但暗中有练霓裳存在,她刚昏厥便一秒清醒,然后再看一眼楚江流便又一次昏厥。
如此反复了好几次,把赵凌霄都给弄傻了,“师妹,你怎么了?师妹?”
赵凌霄看不见,却能感觉到陈苒苒正在反复的昏厥苏醒。
“呀!”
陈苒苒终于没有再昏倒,而是尖叫一声拉着赵凌霄撒腿就跑。
楚江流似玩猫捉老鼠的游戏,一身湿漉漉的蓝色长袍,披散着头发闪烁不断的跟在二人身后,嘴里开始了那熟悉的咿咿呀呀的唱腔。
这一嗓子吓得陈苒苒魂飞天外,“我的老天爷!”
冰冷的雨水拍打脸颊,现在陈苒苒严重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穿越,为啥能遇到她看过的电影中的恐怖存在!
陈浮屠此刻跟在暗处,瞧着慌不择路的两个徒弟憋笑辛苦。
这两个徒儿修行速度极快,可惜心性不够坚韧,今晚得让他们彻底稳定道心。
赵凌霄在几个呼吸后,便用七窍玲珑剑心精准的铭刻了楚江流的气息,然后停下拔剑。
如今的楚江流不是大尊,只有武师境界,一个照面就被七窍玲珑剑心压制。
但她作为系统召唤的存在,身法特殊,飘忽不定,赵凌霄连续几道剑罡扩散,只逼退了她,却不能将其斩杀。
楚江流知道赵凌霄不好惹,所以也不对付赵凌霄了,只围着陈苒苒打转,一个劲地唱戏。
陈苒苒被那熟悉且诡异的调调吓得抱头鼠窜,拿着唢呐也不知道吹了。
陈浮屠瞧她大喊大叫慌不择路的德行,恨得牙痒痒。
不敢直面恐惧,空有修为又有什么用!
来到武道世界的第一堂课,她必须做好,若无法磨砺道心,就耗着吧。
“别追我了,我知道错了!”
陈苒苒惊惧之下又一次昏厥,这次陈浮屠亲自出手打出圣道法则将她唤醒。
小样,还要晕厥躲过去,想都别想。
“师妹别怕,来我身边!”
赵凌霄不愧是当师兄的,精准锁定扑杀陈苒苒的楚江流,一剑横贯,楚江流暂时被逼退,绕着二人闪烁打转。
“师兄,你说得好听,你又看不到她,她长得可吓人了……”
陈苒苒死死拽着赵凌霄的胳膊,也不知雨水冰冷还是太过惊恐,说话都磕磕巴巴。
赵凌霄道:“所以瞎眼也有瞎眼的好处,你的唢呐呢,吹起来。”
“我没力气了。”
“你已武道五品,而且她并非看不见摸不着的,我能捕捉到她的身形,她是个大活人,只是有些诡异而已。”
“我知道,但我就是害怕。”
“好吧。”
赵凌霄无可奈何,只能护着陈苒苒跟楚江流干耗着。
“这小子看不到……”
陈浮屠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,而后对系统道:“将楚江流的投影放入赵凌霄的精神世界,我看这小子是真大胆,还是假大胆。”
【收到】
随着系统声,楚江流黑暗一片的意识空间突然闯入了楚江流狰狞的面目。
赵凌霄猝不及防惊声大叫,一下子乱了方寸,“别,别过来!”
他胡乱挥剑,陈苒苒冷不丁被掀翻在地,在滑腻的山道上摔了个四仰八叉,捂着小蛮腰龇牙咧嘴,“师兄,你发什么疯!”
“别过来!”
“啊啊啊!”
赵凌霄吓坏了。
他到底是个孩子,一出生就是瞎的,最可怜的是他第一次看到人就是如此狰狞可怖的面目,受到的视觉冲击比陈苒苒看到的要恐怖一万倍,说是一种类似于道伤的心理阴影也不为过。
陈浮屠静静地盘坐空中,没有出手干预。
练霓裳传音道:“主人,这会不会太残忍了。”
她指的是赵凌霄。
赵凌霄天生残疾,对人的存在只有模糊的概念,如今人的概念以楚江流的形象具象在他的精神世界,打上了人的标签,这是一种无法抹去的思想钢印,如果他的心性不够坚韧,无法祛除这等阴暗面,他会疯的。
接下来的场面极其难看,赵凌霄吓坏了,比陈苒苒还不堪,直接把剑丢了,趴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,彻底丧失了直感,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可能。
如今的他就是待宰的羔羊,一个普通人也能将他轻易击杀。
“再看看吧。”
陈浮屠狠着心继续作壁上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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